桃桃红茶摇摇冻冻

擅长各种游戏拖后腿,清水摸鱼一把好手。

【喻黄】少年春夏

当喻文州醒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糟,与平日清晨相比,下边的反应有些明显。辗转间回忆起梦中的景象,或远或近的感觉记不真切,但是细细想来梦中的少年犬齿尖利,蓬乱的刘海儿遮住视线,模糊的人影渐渐具现成他熟悉的样子——黄少天。
 
这个魏琛从网游里捡回来的孩子,手速、意识都很是突出,在同龄人中遥遥领先。仗着自己的技术吊打他人,在训练营很是风光。彼时的喻文州三度击败魏琛,虽已摆脱“吊车尾”的称号,和黄少天被“钦定”成王牌搭档,肩负蓝雨的未来日复一日地磨合着。但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俱乐部宣传得那么要好,甚至于几近交恶。
 
对黄少天来说,三次击败魏琛不算什么,但是恩师因此惜别荣耀,不管是尖子生还是吊车尾,都要做好准备接受他的怒火。之后两个人或多或少有一些摩擦,当着喻文州的面抢走最后一份白斩鸡啦,把喻文州常用的鼠标偷偷换掉啦都算是小事。矛盾爆发最严重的那一次,两个人在蓝雨训练营的女厕约了一架。原因也简单的很,喻文州到底也没忍住想找他谈谈。那天训练结束,黄少天看着喻文州最后一个从训练室出来,慢条斯理的掏了钥匙锁门,春光透过走廊玻璃打在他白皙的后颈上,镀了一层光,皮肤线条柔和而明亮。黄少天看了只觉得刺眼、烦躁,他怎么、他怎么能在魏琛走了之后还稳稳当当地坐在训练室慢悠悠地敲他的键盘。
 
锁好门的喻文州偏头看了黄少天一眼,没有惊讶也没有苦恼。仿佛早就知道他在等他,或者说,堵他。对,他一直就是那样,不管是在训练营被同期生恶作剧,还是被黄少天jjc按在地上摩擦,他一直都是这样冷淡镇定,像化不开的千年冰山,清冷又不食人间烟火。
 
“少天…有事?”喻文州倒是没向平常一样直接无视他,主动开了口。他淡淡的视线扫过,黄少天还是觉得燥热的很,虽说是春天的时节,但是广州已然是夏天的光景,气温高又湿热,晴天更是难得一见。训练室里有空调,但是黄少天是在走廊等着,短袖汗湿了大半,黏乎乎地吸在身上,倒是喻文州刚从训练室出来,空调吹得一身清爽,白净的衬衫整齐地挽在小臂,看得黄少天凭空又多了几分不爽。
 
 
黄少天舔舔些许干裂的嘴唇,他觉得有些话还是直说比较好,“喻文州你还真能坐得住啊……”他一边揪着自己汗湿贴紧皮肤的衣服,一边咬字,每句话都漫不经心,却又坦荡直白地看着喻文州,“你是不是觉得方队让你和我搭档你就可以、我告诉你今天,”
“我也觉得,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再讨论下”喻文州稍微眯了下眼,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但是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容易被发现的。”他盯着黄少天咬掉唇上的干皮,他话总是太多了,又喜欢舔嘴唇,一到春秋的时候就会裂开。
 
黄少天对此不可置否,却也没提出反对,“行……”他也知道蓝雨未来双核私下吵架被经理发现的后果,他可不想再被抓到写检讨了,随便去个哪里隐蔽的地方都好。对于当时的少年来说,整个蓝雨训练营最隐蔽的地方就是——“去女厕所吧。”
 
“……”喻文州是真被吓到,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但是凭借良好的教养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不过黄少天说的没错,蓝雨训练营确实没有女选手,之前是有来过几个试训,后来又都不约而同离开了,现在女厕所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无人之境。还在想要怎么拒绝,喻文州忽然身体一坠,黄少天拽着他向前飞奔起来。“少天、你等……”
 
“你到底走不走,别跟我说你怂了,”黄少天倒是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他扯过喻文州的手腕跑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黄少天的手心很热,微微有些潮湿,喻文州被攥得有些紧,他觉得自己从手腕开始被黄少天点燃了,身上也跟着烧了起来。
 
黄少天带着喻文州,从训练营主楼东边穿过空中连廊跑到西边,傍晚的风从连廊穿过,簌簌吹开少年的衣角。
 
最后两人一前一后冲进了女厕,这个时间训练营的孩子早已经走光了。冷清的楼道里只有两个少年大口呼吸的喘气声。黄少天右手拄着膝盖,左手还握着喻文州的手腕。喻文州的状态能好一点,但是也在喘,他用那只可以活动的手捂在嘴上“少天、你……放、放开我,”
 
黄少天楞了一下,他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喻文州,“靠,是谁想拽着你是怎么……”立马松开手,一时间有些尴尬。左手像是新长出来的肢体,完全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最后他决定直起身,把一双手都插到裤兜里,这样显得他气势更足一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喻文州已经在身高上超过他了,黄少天对这点颇为不满但也无济于事。从下往上看喻文州总有一种被压迫的不快,所以后来他就很少离喻文州站的这么近。
 
喻文州正在揉被他捏的发白的手腕,睫毛轻巧地垂着。黄少天突然觉得有些内疚,自己下手没个轻重。 随后喻文州抬了头,细长的眼睛看着他,斟酌着,“少天,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一些……误会,我想魏队的事、我有责任,但是我真的没想过他会离开荣耀。”
 
你看,他精明的很,他就是知道黄少天心里想的,在他最软最疼的地方,狠狠地给了一下。其实在训练营这么久的不依不饶、咄咄相逼,黄少天自己也想过很多,魏琛的出走到底是不是喻文州的错。魏老大的状态下滑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也是因为蓝雨整体的水平不及以往,再怎么,说一个人带领一支队伍闯季后赛也是很难的。加上喻文州、对,喻文州就是压垮魏琛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
 
“那你就能这么逼他?你就这么想‘出人头地’?”黄少天是带了气的,愤怒的情绪迅速膨胀,讥讽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少天!”喻文州制止了他,“我想魏队是有自己的打算吧,”黄少天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的眼睛躁郁发红,整个人极具攻击性。他试图安抚黄少天,伸手扶上他的肩膀。
 
“你别碰我,”黄少天一把打掉他伸过来的手,眼前这个人从头至尾都是假惺惺的,永远冷静自持,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怪物。他怎么能看着魏琛离去而无动于衷!“吊车尾你是不是觉得很厉害啊,能把魏老大逼走,是不是还挺得意的。”他上手抓了喻文州白衬衫的衣领,用力把对方贯到墙上,冰冷的瓷砖隔了一层布料贴上喻文州的后背,硌得蝴蝶谷发疼。“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叫他魏队?”
 
“黄少天!”喻文州从没喊过他的全名,他压抑着自己的愠怒试图挽回局面,“松手。”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吊车尾别觉得我以前和你讨论过战术就是你朋友了,”黄少天向前迈了一步,把喻文州压得更紧,“你用的那点雕虫伎俩打败他你觉得光荣吗?你还有什么脸跟我们一起打荣耀?”
 
喻文州微微低头,直视着黄少天的愤怒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时间仿佛凝固在这里,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感受到因为愤怒微微颤抖的手臂,喻文州心下了然,黄少天这是要把魏队的离开归全然咎于他。他不喜欢被压制的感觉,一时间起了挑衅的心思,笑了,“是,我的运气确实一向很好,这我不得不承认。但是雕虫伎俩也是战术,能赢才是最重要的。”他用力掰开黄少天攥着他衣领的手指,“还有少天,你也不得不承认,魏琛是自己要的离开是他的选择,”抻了下衣服上的褶皱,睨着黄少天逐字说道:“他的、懦弱。”
 
喻文州有些好奇黄少天的反应,但面前的人低着头,刘海儿遮住眼睛,意外地没有接话。
 
“既然少天没有别的想谈的,我就先走一步了。”多待无益,喻文州转身要走。
 
突然他被黄少天拽过,“咚”的一声,重新抵回墙上。
 
“怎么,这是戳到你痛点了?”喻文州却也不反抗,任他抵着,“那看来我们蓝雨的王牌和前任队……”
 
毫无预兆地,黄少天向他挥出了拳头。虽然喻文州看在眼里,但是还是措手不及,右脸被给了结结实实的一记,头也磕到了身后的瓷砖墙。大脑嗡了一下,他尝到了牙齿刮破口腔的血气。“呃……你疯、”
“闭嘴。我不想听你讲话。”紧接着黄少天又出手了。这下喻文州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了,他迅速向右转身,勉强避过黄少天的正面攻击。“黄少天你冷静、”
 
“我叫你他妈的闭嘴、”黄少天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他现在显然听不进去喻文州的任何说辞。只想把无处安放的愤怒和悲伤发泄出去。
 
看着黄少天浑身是刺,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喻文州明白是没必要再跟他客气了,他掐住黄少天的腕子,肘击了回去。“唔……”黄少天咬牙,堪堪接过,这一下虽然没有很重,但击在他的胸口,惯性地向后退了几步。
 
虽然后退得很狼狈,黄少天依旧喋喋不休,“你是不是觉得魏老大在训练营不重视你……那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任谁会相信一个吊车尾,”他还在寻找破绽,伺机扑过来。
 
 
喻文州不想理他,虚晃一下躲过他冲来的惯性,用巧劲别住他的膝盖窝,轻轻一拧,黄少天站不直了,重心一偏,推搡拉扯间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黄少天率先摔倒了地上,从尾椎骨开始的疼痛瞬间飙了上来。被他拽牢的喻文州也控制不住平衡,朝着他的面门砸下来。
 
“少天!”情急之下,喻文州只能仓促地提醒他。
 
“唔!”最终还是被喻文州的额头磕到了下颌,黄少天吃痛地呻吟出声。在这种措手不及的情况下,黄少天就算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也来不及做出反应,被撞击后的本能让他向后仰去。
 
啊……我聪明机智的脑袋啊,这是黄少天还来得及想的最后一件事。
 
碰撞的冲击力迫使他闭紧双眼,颅骨内传来闷闷的一声响,黄少天本以为后脑撞击地面会是清亮的脆响。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喻文州紧皱着眉头注视着自己。
 
等等……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黄少天视线随着喻文州起身的动作移动,他敏锐的捕捉到喻文州迅速站起来转过身子在揉自己的手指骨。
 
“不用我拉你了吧。”别过身子的喻文州这样对他说道。
 
完了,黄少天就算再不清醒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喻文州这是用手替他垫了瓷砖地。别的不说,手对电竞运动员可算是最重要的部位了,黄少天也没心情顾及自己机智敏锐的脑袋,三下五除二站了起来,来不及拍灰,一把扯过喻文州的手:“我看看我看看,没事吧,疼不疼啊肯定疼死了,啊啊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要不要去医务室啊,你不用讲了这肯定要去医务室啊你看都红得那么明显……走走走走”
 
喻文州没想到黄少天会是这样的反应,有些惊讶,本以为会黄少天会嘲笑他多此一举。抽回手,摇了摇头:“不疼,没你打得疼。”
 
“靠,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虽然我总说你手速不行……那你也不能拿自己前途开玩笑啊,以后要是不能打了怎么办?你现在回学校还能跟上文化课吗?你明天训练还行不行要不我帮……”黄少天连珠炮一样的发问,砸的喻文州都不知道回答先哪个好。
 
他揉着手指关节,看着眼前焦急的少年,正思考着说点什么缓解当下的尴尬。到底是个年轻的孩子,被说过文艺被说过疏离,喻文州看得书再多,也很难有化解现在这窘境的办法。
 
黄少天始终也没有勇气去看对面的人,他垂着眼看着地上一格一格的白色瓷砖,少见地安静下来。
 
“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回宿舍了。”喻文州从他的身边经过,向外面走去。
 
回到寝室之后的事,喻文州感觉自己记不真切了,好像是有人把碘伏纱布创可贴什么的送到他的寝室,可能是黄少天,也可能是方锐或者谁。不过喻文州不在乎,他愿意相信那些东西是黄少天送的,也乐于脑补黄少天是怎么跟方世镜说要这些东西做什么。那个周末,他就是这么想着黄少天的各种未知性,自娱自乐。
 
现在又想起这件事做什么,喻文州自嘲的想,不知是不是从那个傍晚开始,再或者是更早的时候,从他叫他吊车尾,从他加入青训营……到底又是为什么,自己总是把目光放在这个闪闪发光的少年身上。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舔嘴时露出的尖尖的虎牙在喻文州的脑内有了一丝别的意味。他加快手中的动作,思维渐渐散逸,或是少年蓬勃的筋骨、或是少年精致的锁骨、或是少年清澈的眼神。一片眩晕中,只剩下灰白的天棚和冷淡的灯光。
 
意识恢复的喻文州胡乱地扯掉上衣,跌撞地向浴室走去。他分明是记得的,那个傍晚,唇舌伶俐额少年敲开他的房门,“你确实很强,不用觉得对不起魏队,你才不是什么吊车尾。”他把满满一袋药品塞给自己,扭头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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